星期四, 3月 03, 2011

大女人

早上起身梳洗,隨手拿了棉布擦拭洗臉盆的污垢。看著你的牙刷,愣了一愣,牙刷底已開始長霉。猛然想起你真的好久不曾來過這裡,想把它丟掉,握在手中又放進了籃子。可是,我知道你再也不會來了。

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,我的關心已變成你口中的無理取鬧。你不耐煩的語氣,讓我覺得我自己不管說甚麼都是錯的,更甚的是,在你眼中,我變成目中無人、惹人厭的大女人。


戀愛至今近5年,看著朋友們都結婚去了,而我到底怎麼了?你最後一次離開我房間的那一晚,我說不如我們結婚吧。你松開摟抱著我的雙手,轉身點燃香煙。你說不。我問為甚麼不。你說你還沒有能力買屋子。我說沒關係,我的就是你的。我們已經有一間房子了,不是嗎?“那是你的,不是我的。”捻熄了煙,你起身穿衣服回家。

最近在電話中,我們總是談得不歡而散。不是我生氣地摔掛你電話,就是你匆匆掛斷我的電話。你說你很忙,忙著開會,忙著和客戶吃飯。堆積的問題日復一日掃在地毯下,你說你累了,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該怎麼繼續這段關係。

儘管一直冷戰著,晚上出席朋友的婚宴,我穿上了你買的粉紅色裙子,過去我一直嫌俗氣老土而不肯穿。你體貼地在大門等我,挽著我的手進入酒店,互動如常,我天真以為我們可以重修舊好,宴席散後,你我背道而馳,各自開車回家。我忍不住打了電話給你,你沒接,卻發了一封電郵給我。

“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,我覺得我們之間除了看戲吃飯睡覺,已經沒有感情可言。這幾天,放工駕車回家,我知道我必須像以往一樣打電話給你,可是我一點都不想這麼做,而我一點內疚都沒有,甚至暗自竊喜今天樂得清靜。你不要胡思亂想,絕對不是第三者的問題,如果是,那更好,至少我也知道問題在哪裡?或許是你的態度與性格吧,讓我覺得受夠了吧。每次說到未來,你總說你可以供應我們兩人優渥的生活,而我只要接受就好。那對我來說不是恩賜,而是壓力。記得我們初次在便利店相遇,你排在我的前面,當你正要付錢時,始知忘了帶皮包。我見你尷尬的站在那裡,替你付了錢。你像個傻孩子般笑著對我說謝謝,我至今仍忘不了你微笑的樣子。後來,是你變了,還是你本性如此,是我自己沒有看透。你勢利、自大、野蠻,我不是你的下屬,但是你總是命令式的對我訓話。在我的朋友面前,你總是一臉不屑。起初,我常常向朋友解釋,你工作壓力大,有點累,最後我也忍不住向朋友吐露苦水。我不曾怨恨,因為我真的曾經那麼深愛著你,然而我厭倦了這樣的關係。”

你的電郵似一巴巴響亮的耳光摑著我的臉頰,你曾說過喜歡我的獨立自主,現在又嫌棄我大女人主義。這些性格的背後,並非單一事情建立的,它必然由許多經歷、挫折而來,練就堅強、果斷、剛烈,若不是歷經這些,我又豈會獨立?

我不在你面前哭,不代表我不會哭,只是我希望帶給你快樂,我不要把自己的不快樂加諸在你身上。當我發生車禍沒馬上通知你來,不是因為我不需要你,而是我認為有人比我們更專業去處理,也不想你為了這些小事奔波,但是你卻說我沒把你放在心裡。或許是我太自以為是了,自以為你能感受這些貼心,然而在你眼裡都是大女人。

我們今天走到如此地步,還有甚麼挽留的餘地呢?雖然你從來沒有提過份手兩個字,可是我知道你不要這段感情了。我壓抑著不打電話給你,而你自此之後,也彷彿消失在我的生活,不聞不問的。

有時在想,為甚麼一個人上一分鐘還和你擁抱親吻,下一分鐘卻完全對你視若無睹,他們是怎樣練就這樣的狠心呢?這一切都不重要了,你我會有各自的生活,我們會遇見不同的風景。祝福你也祝福我,別了,我愛的你。


星洲日報/城人小說‧文:‧2011.03.02

2 則留言:

s3ll 提到...

好久没看报纸了,谢谢你的分享。好喜欢这篇呢=)

SanSan の Life 提到...

不客氣 !!
我也是看小説而已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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